Phyllis無聊的小觀察

Dear 小牙:

姊姊今天看到妳，還是覺得妳很漂亮，像睡著般的安詳。今天的太陽暖暖的，是妳最喜歡的天氣，把妳灑在秘密花園，可以看到寬闊的山，可以自由奔跑，還有很多狗狗可以陪妳，妳一定會過得很好，但是妳要好好跟其他狗狗相處，不要太驕傲。

1998年6月18日晚上六點左右，妳誕生到這個世上，是最小的一個。當時的妳醜醜的，左臉有一塊黑黑的，兩邊不對稱，沒有人想要抱妳。每次大家都搶著抱最大最漂亮的小KEN，我都抱白色的瑪莉，只會剩下妳一個人留在籠子裡。等你們長大要送人時，最漂亮的小KEN被外婆挑走，白色的瑪莉也送人了，只剩下妳跟小乖讓我們挑選。那天你們兩個來到我們家，原本平常不活潑的妳，那天卻反常地沒有怕生的樣子，快樂的在我們家跑來跑去，而且妳還會特殊才藝，將妳抱起時，雙腿會互相摩擦，超級可愛。就因為這樣決定是妳來到我們家，說也奇怪，後來妳又恢復妳原本懶洋洋的樣子，腳長大後也不會摩擦了。1998年7月30日是妳來到我們家住的第一天，剛開始時妳會怕生，每晚都會一直哭，吵的我跟老妹睡不著，直到某天我生氣大吼，妳就再也沒有吵鬧過了。

這十年來，非常感謝妳的陪伴。妳總是不偏心的，愛著家裡的每一個人。很聰明懂事的知道我們還沒有說出口的話，我們生病時，會到床邊看看我們，心情不好抱著妳時，妳會轉過頭來親親我們，給我們力量，每當我累的時候，看看妳可愛的臉，搓搓妳嘴邊跟頭上的毛，力氣馬上恢復一半。妳給我們的太多太多了，我暫時想不齊全，但是我知道以後無時無刻姊姊都會想著可愛的妳。

11月18號那天或許妳就該走了，但是體貼的妳，為了不讓我們太難過，所以又多撐了快兩個月，四次進出醫院，就為了多點時間陪我們，讓我們有心理準備。最近的這次藥，醫生說會很想睡覺，但是妳晚上每隔一個鐘頭就會起床一次，我跟老妹也都陪著妳起來，帶妳喝水尿尿大便，等到這些事情都做完後，我就會抱著妳，等妳入睡後才放進籠子裡。雖然每個晚上都要起床好多次，花時間哄妳睡覺，但是我不覺得累，因為妳還在我們身邊。原本有點無奈，為什麼妳都不肯睡覺，後來才想到，妳也是想多點時間陪我們。原本以為妳撐不過我的生日，撐不過新年，撐不過老妹的生日，但妳也都撐過來了。這幾天我們以為妳漸漸好了，小發作的次數一天減少到只有一次，我還正高興。

沒想到星期三下班回家，車子才剛停好，就接到老妹打來的電話，裡面有妳淒厲的叫聲。我跟剛好在樓下遇到的老爸衝上樓，就看到焦急的老媽與妹，隨後我們馬上送妳去醫院，打完針後，妳的抽搐減緩了。原本以為這又是另一次的大發作，大發作完就沒事了，但是回家後晚上十點多又開始淒厲的叫聲，我們趁著妳有意識，趕快餵妳吃藥，妳睡著了，半夜三點又是另一次的大發作，我跟老妹安撫妳到四點，才發現妳已經不抽搐了，喊叫是因為想要起床上廁所，但是全身大抽搐的妳，雙腳已經無法站立了，怎麼可能去上廁所。我們要妳就乾脆尿在籠子裡，但是愛乾淨妳的怎樣也不肯。我跟星期四要期末考的老妹說"先不理妳，因為妳是在撒嬌，過一會就會睡著的"，當時我真的以為妳會好的。

星期四早上妳睡的沉沉的，沉到我以為妳走了，急忙跟老妹一起搖醒妳。但才剛醒來，妳又抽搐了，我只好跟老媽趕快把妳送到醫院，騎機車的途中，妳一直在掙扎，一到醫院放上手術台，妳馬上沉沉睡去，我跟老媽決定晚上再來看妳。晚上去看妳時，妳還在吊著點滴，安靜的睡覺，我跟老妹說"不要吵牙，不然她起來會發作，明天再來看她。"回家途中，我還在跟老妹計畫要拿消費券，來幫妳買電暖扇，付醫藥費。

晚上十點四十五接到醫生的電話，整個心都慌掉的我們，後來才知道醫生決定幫妳換新藥，這種新藥不常用，卻因為妳太固執了，無論用怎樣的藥都無法控制病情，才決定要試新藥。或許是醫生覺得妳怪怪的，怕來不及用新藥，所以打算隔天坐火車去幫妳拿。我跟老妹還在祈禱新藥會對妳發生效果，沒想到十二點多就接到醫生打來的電話，妳已經走了。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我還哭不出來，因為我意識不到這是什麼情況，不是會恢復的嗎？？過沒幾天，妳不是又會回到我們身邊的嗎？？固執任性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，驕傲自大地以為自己是人，聰明體貼的繼續當我的好妹妹。但是這次妳真的回不來了…

心真的很痛很痛，我無法想像沒有妳的日子，這十年的快樂，有一半是因為有妳這個乖小孩是我妹妹，家裡少了妳，好像變的冷清清的，頓時家裡大了不少。我一向沒看到老爸流淚，這次老爸的眼淚也偷流了不少。早上起來，就決定要把妳帶到康寧樂園個別火化，然後再帶去秘密花園樹葬。去醫院接妳時，真的覺得妳睡著了，看起來很安詳，也很幸福，或許是因為有我們全家人陪妳走最後一程。把妳放在平常坐車的位置-我跟老妹的中間，一路上跟妳說說話，希望妳走的快樂。到了康寧，看著要放入火化爐的妳，我真的很痛很痛。親妳最後一次，還是覺得妳很香，很漂亮。一邊燒紙錢，一邊希望妳要把錢拿好，不要被其他狗狗欺負，凱傑說，毛毛會帶著牙牙的，我相信。

牙妳真的很聰明，不想讓我們看到妳走的樣子，想要我們對妳的記憶留在最可愛的模樣，所以選擇在醫院走了，還特地選在老妹考完期末考的那天。而且還算的好好的，火化的費用剛好就是妳零用錢的數目，我們用妳的錢，幫妳辦完最後一件事。牙妳的骨灰，也很漂亮，白白淨淨地，甚至還有燒出舍利子.舍利花，是個有福報的好小孩。姊姊相信妳下輩子一定會當人的，但要記得來跟姊姊打聲招呼，讓我看看妳有多漂亮。

牙妳現在一定在天堂奔跑吧？！自從生病來，就沒有好好的奔跑，今天是妳最愛的天氣，要記得回來看看姊姊跟爸媽，但是看完後一定要走，不可以留在我們身邊，不然姊姊會生氣唷！！

最後，給牙的一句話，姊姊真的很高興這輩子有妳當妹妹，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年，但這就夠了…